董其昌的这幅草书作品全局正文共二十八字,长短错综,疏密相间,结字朴素无华,随意挥洒,简净真淳,款字两行,与正文形成很好的呼应。
从全局空间分布上,字距、行距空间较大,但有轴线的缀合,又显得融洽规整,且奇数行三个字,偶数行两个字,规律明显,排列相对整齐。但纵观全局,开篇三行略显紧凑,行距略小于后文,凸显出块面感,采用实的表现手法,而越到结尾就越松散,行距更加拉大,体现了虚的表现手法。由于字距、行距有意拉开,腾出空间,愈显宽绰,黑白成色对比愈加明显、强烈。字与字有时牵扯萦绕,有时拉得很远,承接、停顿中也造成空白。由于书法意念的关联,这些空白处又充满着某种神秘的氛围,行距与行距的虚白空间又进一步使空白在视觉形态中得以伸展。
观正文的展开过程,开篇略显实,逐渐地到“晚风”之后过渡到虚,给人一种轻快感,到第六行继续笔锋一转,返回到静穆状态,并且字形逐渐从扁平向瘦长转变,一直到结尾处“ 停骖 ”与开篇形成呼应,甚至略显粗重,这种书写节奏就如同与交响乐一般抑扬顿挫,在起承转合间流露出一丝动感与变化。
全局的节奏展开过程如同谐奏关系,款字如同伴奏,正文为主奏乐器,一唱一和。笔势似丝牵萦带,如度曲遇低调,因势流转,字的结构极富变化,墨色浓淡调配,线条偏细,却圆润挺拔,笔笔精神饱满,韵致清婉。审美趣味上,追求清淡闲雅,重视韵的表现,着力秀美一路。
落款的节奏与正文密切配合,细腻、疏朗、清新、淡雅,泊然无染,长短不齐的错落形式如同长短句,组成主旋律与配器之间统一和谐的两个声部关系。
他巧用枯淡之笔,让线与线,浓与淡之间拉开层次和距离,使书法的外在形式和其本身内在之美和谐统一。董其昌独特的章法,使作品有种萧散沉静,怡淡闲雅的意蕴。正如他的书法给人的美感一样——淡淡的抒情,淡淡的惬意